回到了自家的府邸,澹台迟或者说江兆抬脚就闯进了自家后院的阁楼,果不其然地在这儿找到了正在榻上冥思的江栖。江栖当初选府邸位置的时候,就是偏爱这架起来的阁楼和下面的温泉池才挑了这地方。

    江栖身着一件纯白的底衫正背对着他,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,言语含笑问道:“又被赶出来了,走这么急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东西还是送出去了,”他努力挽回了一丝脸面,“下回说不定看我顺眼,还能再客套几句。”

    江栖对他再了解不过了,敷衍道:“哦,那下次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咽下这口气,江兆面上浮现出一抹不大美好的笑,故意坐在了江栖的对面,盯着他这幅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,后者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江兆也不和他在这事儿上争辩,开门见山道:“你还记得江珉吗?”

    “老雍王的嫡长子。”江栖回答得不假思索。他做事一向认真,江家大小支脉数百人,但他记得每一个江家人的身份名讳。他问:“在他身上查出什么了?”

    澹台迟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,虽然他知道江栖看不见这个动作,但得意于让这人难得失算一次,他也不藏着掖着。

    “方才我正看见他从你心上人的轿子上下来了,公主府还给他留了茶水,到我走都还没从房里出来。”

    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,澹台迟仔细观察着江栖的脸色,甚过他在大理寺里审犯人的细致,不放过一丝一毫。但他注定失望了,在他预想中本该有些许不悦的江栖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,连细微变化的弧度上,他都没能看出些端倪。

    江栖摇摇头,睁开眼,唤了他的本名一声。

    “江兆。”

    “别冤枉我,这事儿可不是我促成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月来的卷宗你可有仔细看了?”

    他这么问着,但心里也有了数,眉目淡然不怒自威,像是督导幼弟的严厉兄长。